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旭日书院 > 我死后他们都疯魔了 > 第64章 子彦不喜欢它。 ·
 
邹子彦一踏入奴隶场, 就感知到周围的怨灵涌动,他眼中看到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,他能看到潜藏在周围的怨灵之气。

天地之间乌烟瘴气, 被怨气所笼罩,无数怨灵闻到他身上的魔气, 纷纷在黑暗中呼唤着他, 似乎要告诉他一些秘密。

邹子彦在她耳边说:“师父,我去别处看看。”

青诀并不能看到这些,她只看到阴暗潮湿的环境, 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,“去吧。”

邹子彦转身消失在角落里,顺着气息,来到怨灵最浓郁的地方。

在那里他看到了奴隶场最残忍的一面,无数尸骸堆积在一起, 腐烂在坑中,那些不能创造价值的老弱病残,全部被活埋至此,怨气无法消解,只能被强行镇压, 致使此处怨气滔天。

他伸出手指, 将怨灵吸收入体内,看到了奴隶场无数幕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画面, 活埋病残还只是其中之一, 还有将漂亮的女奴供人取乐,将活生生的孩子给他人入药……

邹子彦看完这些画面, 心中骇然。

原来奴隶场远比外界传言的还要残忍数十倍。

青诀带着芸娘寻找江月宗的全部旧人,他们大多已经死去, 仅剩的众人也都拖着年老残破的身子。

听管事的说,一旦不能为奴隶场创造价值,便会被人带到最偏僻的地方,任由他们老死、病死。

青诀问:“尸骸还能找到吗?”

管事的笑,“青宗主说笑了,那些人死后都只是随便找个地方掩埋,况且他们连名字都不会有,又怎会知道谁是谁。”

青诀不再言语,为那几人交了赎身的灵石,准备带他们离开。周围的奴隶都放下手中的活计,全都用一种麻木绝望的神色目送她离开,在无声的眼神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告诉她。

走在路上霖岚还说:“管事的应该没说真话,那些老弱病残怕不是善终。”

“等子彦回来便知晓了。”

邹子彦过了很快才回来,他将自己看到的万人坑以及怨灵告诉他的那些事,全部转告青诀。

车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很凝重。

青诀过了很久才说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

她又想起离开时,那一排排无比悲切的眼神,仿佛想通过眼神将黑暗的真相都告诉她。

青诀有些不舒服,心头像哽了块石头。

霖岚告诉她:“已经发生的悲剧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以后。”

“你说得对,重要的是以后。”

青诀亲自命人给他们取下奴隶环,恢复他们原本的名字,他们热泪盈眶地望着她,饱经风霜的眼中落下感恩的眼泪,都不需要谁来带领,便一个接一个跪在她面前磕头拜谢。

邹子彦有些动容,他跟青诀说:“我来安置他们吧,那边的房屋已经年久失修,我去帮着修缮。”

青诀点头,将人交给他。

邹子彦爬上房顶,修缮房屋。

脚下的老人正热情地邀请新来的奴隶一起居住,在青雀宗没有奴隶之分,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名字,有些人甚至会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奴隶出身。

瘪嘴的老朽摇晃着椅子,终于说了一句夸赞青诀的话:“这宗主做得还算像点样。”

邹子彦听到笑得得意,手下干得越发卖力,他相信总有一天,青诀会站在顶峰耀耀生辉,获得所有人的认可。

……

齐陵来到青雀宗,提出要解开血契。

青诀有些意外,“现在吗?”

他点头,虽然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,但还是能感觉出他受到了血契的影响。他说:“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了,解开血契你我之间就当两不相欠。”

他能这样想当然无可厚非,他现在背负着万经宗,宗门也正蓬勃发展,他不可能一直被血契牵制着,惹人笑话。

青诀答应过他的事自然不会反悔,“行,那就今天。”

她抬手唤来青黛,让她下去准备。

血契其实就是一道打入身体中的法印,想要将法印抽出,需要用她的血在他背上画上逆转的符咒,再用灵力将他身体里的符咒一点点抽出,整个过程不得有人打断,否则法印恢复原状,会更加难以剥除。

据说剥离的过程极其痛苦,无异于血契发作时,剥皮抽骨之痛。

但想来他连血契都能忍,还有什么不能忍的?

青诀带着齐陵来到练功房,房内很敞亮,光线从头顶天窗投入,照亮中间的八卦图阵。四角点上蜡烛,周围布满串着铜钱的红线,挂上铜铃,有驱邪避魔之效。

青黛出去关门,替他们守着。

青诀脱下鞋子,步入八卦阵,跟他说:“剥离的过程会有些痛苦,但是不能停止,一旦失败下次会更加难以剥离,所以没有特别重要的原因不要叫停。”

齐陵“嗯”了一声,脱鞋来到她身后。

他垂眸静静地注视着她,喜欢这种安静与她相处的氛围,天窗的光芒一泻而下,落在他们二人之间,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。

“这些蜡烛和铜铃可以驱邪避魔,避免邪灵入侵,如果这些都避不住,我会停手……”青诀说着没听到他的声音,回头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跟前,连忙后退。

齐陵抬眼看着她,仍旧是那个风华霁月的公子,一身白衣无暇负剑而立,岁月难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,仿佛过往种种都已经化为云烟。

青诀提醒他:“剑得放底下。”

他取下凌霜剑,搁在八卦阵之下,俯身落座,和她分别坐在八卦阵的两端,中间的分割线就像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过去的阻碍。

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
齐陵略微迟疑,还是背过身,将衣服一件件脱下,折叠好放在身侧。

他至今都还能回想起,那天他跪在青雀殿之下,她让他一件件脱下衣服时的羞辱感。

殿外人来人往,她双眼冷清地看着他,其实那个时候他就该明白了,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忍心折辱他……

脱到最后一件,齐陵怎么也脱不下去。

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扒光了衣服的可怜虫,在她面前无所遁形,明明知道她心里不再有自己,仍旧在自欺欺人。

卑微到自己都觉得唾弃,这样的自己又怎么会得到她的喜欢呢?

青诀已经在周围画好符阵,抬头见他,“你怎么还不脱?”

那天的事,她似乎已经忘了,只有自己还记着。

他缓缓脱下最后一件,天窗的光芒落在他身上,镀上一层银辉。青诀来到他身后,看着他比以前结实很多的背臂,便知晓他离开青雀宗后是怎样的发愤图强。

一代天才,困在方寸之间。

修为全封。

换了谁都会疯魔吧?

青诀其实有些理解他当时的做法,因为不爱一个人的时候,怎么伤害她都不会觉得痛,就像她现在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一样。

她忽然觉得这样纠缠也没有任何意义。

那就过了今日,两不相欠。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。

她俯下身子,长长的青丝落在他肩头。

齐陵垂眸看着走神,神色仍旧默然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“我现在画逆转符,不能动。”

她咬破手指,用鲜血在他背上一点一点地绘画,她画得很认真,因为半点不能出错。

手指落下的一瞬间齐陵放在膝盖上的手便撰紧了,他看不到她的神情,只能感受到手下的动作。天窗落下的光芒在他眼底晕染,他睫毛轻颤,望着她投在脚边的影子走神。

她最近好像变了很多。

藏在她心底的恨消散之后,又回到当初娴静自得的模样。

爱没有了,如今连恨也不在了。

他垂下眼眸,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,“昨天华宗主来找过我。”

青诀抬眼,“找你做什么?”

“他说明天他会在剑华宗设宴,要谈一件很重要的事,我猜测应该与你有关。”

青诀没收到帖子,想必也不是她爱听的话,“他爱说就让他说去吧。”

“你不想亲耳听一听吗?或许值得一听。”

青诀停下动作,似乎有些顾虑。

齐陵打消她的疑虑:“明天我可以与你一起去,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我动手。”

青诀能感觉到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,便点头应下。

符咒一直画到他腰间,看到自己刻在他身上的名字,微微顿住,这印记对他来说应该很耻辱吧?

她说:“我最近在找寻去除蚀骨花痕迹的方法,你若是愿意,找到后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
齐陵几乎是下意识拒绝:“不必。”

他察觉自己情绪有些失控,冷静下来之后又说:“不重要,对我没什么影响。”

又过了许久,他心中晦涩难耐,哑声道:“我落在你身上的并非是我名字,你不说别人也不会知晓,为何还要去掉它?”

青诀抬头,“子彦不喜欢它。”她的声音很坦然,似乎在她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。

可是这句话却让齐陵胸口剧痛,他忽然转身抓住她的手,强压的情绪几乎崩溃。

他自诩自制力惊人,可也在此刻溃不成军,握住她的手都在抖。

“为何要他喜欢?”

作者有话要说:

家里水管裂了,没写完,我晚上会补一章三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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