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一直等着张家那边追究林倦的事,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,不了了之了。
林母得知没事后,就准备回美国。
林倦终于知道她那会儿要叫苏姜来给他上药的原因了,心想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,他身上的伤让苏姜看到,那她多少会愧疚会自责会心疼吧?
女人是心软的动物啊,心都软了那简直就离攻下城池不远了。
林倦不由得朝林母竖起了大拇指:“高,实在是高啊。”
林母斜他一眼:“没必要夸我。”
林倦:“???”
林母说:“除了智、障一般也没人想不出这点心思。”
林倦:“……”
她走时意味深长道:“道路还长,留点心眼,小心钟竞。”
“好嘞妈。”
林女士说了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说了什么之后他的态度,顺从她才是王道。
这是林倦二十年下来总结的道理。
——
……
林倦来见苏姜的次数越来越多,只要不是工作时间,他十有八九都会选择和她待在一起,哪也不用去,就在苏姜的花店里头。
他越看她就觉得自己眼光无敌好,苏姜真的是太他妈无敌宇宙爆炸好看了。
他那么暴躁的性子,只要一看到她,就根本暴躁不起来。
林倦觉得这样挺好,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管过,也挺想享受享受被人管着的滋味。
……
八月初,是a市一年一度上流圈的聚会,只要是符合标准的,那都要来。
林倦自然得去,而且他老早就想好了就带苏姜去。
聚会举办的地点采用轮流制,每年一户人家,今年不偏不倚正好轮到钟家。
苏姜跟着林倦跨进钟家大门时,稍稍晃了下神。
这里,是钟显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。
两人越过走廊,苏姜一眼就看到了正和张玥两个人并排站着的钟竞。
他大概感受到了有人在看他,偏了偏头,视线正好和她对上。
苏姜敛目,任由林倦拉着她进了室内。
张玥也看见他们了,说:“钟竞,苏姜那样子的身份也能来参加这样的活动,也不嫌丢人么?还有林倦的事……为什么不追究了?”
这个问题依旧是卡在她心里的一根刺,她本来以为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够被处理好,但没想到钟竞到头来也没有那个本事替她讨回公道。
钟竞看向张玥的眼神有些冷:“人被带走了。”
张玥吃惊:“那个混混?”
他淡应道:“嗯。”
所以人在林倦那儿,两人手中各握把柄,只能不了了之。
张玥就算咽不下这口气,那也什么办法都没有。
她抬头看着钟竞,眼睛有些红,后者一如既往冷漠,她便什么都没有再说。
“钟竞,我们要不要先进去?”张玥提议道。
他没动,眼底料峭,她这才发现钟竞的情绪似乎不太高。
张玥心下一惊:“钟竞……”
他道:“走吧。”
——
……
里头早就是来来往往的人,此刻正彼此凑到一起交谈,多多少少都是为了今后的合作忙碌。
程度看到钟竞进来时,立刻过去拉他,说:“钟竞,你怎么现在才进来?多少人都在找你。”
钟竞没答,视线在程度身旁的林倦身上停留了片刻
林倦道:“钟竞哥。”
钟竞对他挺冷淡,连最一般的反应都没有。
好在很快苏姜就朝林倦招了招手,叫他过去,林倦过去后,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苏姜的肩上。
程度道:“你有没有突然觉得有点冷?”
钟竞扫他一眼,淡淡说:“是么?”
“是啊。”程度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大夏天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,说,“你怎么回事?我发现你对林倦格外的冷漠,他得罪你了?”
他抬头,才看见他一身寒气,程度知道刚才感觉到冷是怎么回事了。
他先是有些疑惑,不过在看到林倦身边的苏姜后,看着钟竞若有所思。
怕不要是他想的那样。
要说钟竞对女人有什么想法,他连想都不敢想。哪怕钟竞睡过苏姜了,那也不一定就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,男人欲、望起来,很多时候都不关情啊爱啊什么事的。
程度轻轻“咳”了一声,说:“钟竞啊,怎么不见张小姐?”
钟竞说话一般是能有多简单就多简单,这会儿只淡淡吐出“应酬”两字。
程度正要旁敲侧击问些苏姜的事,不料有人喊说:“来来来,该上桌了。”
……
这种演习,座位的安排也很有讲究,能跟钟竞在一桌的,至少得是当家做主的那部分人什么二把手的,就没这个机会了。
钟竞今天一口酒都没有喝,桌上的各位见他没兴致,都没那个胆子上来灌他。
倒是那头的林倦,被几位长辈灌了不少酒。
有人打趣一旁的苏姜,笑眯眯的说:“阿倦,这是谁呢?”
林倦喝得有点多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问的是什么,说:“我…女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面前突然出现一只酒杯,握着酒杯那只手的手腕上,戴着一块纯黑色的手表,既禁、欲又充满诱huò。
林倦迷迷糊糊抬头,看清来人后叫了一句:“钟竞哥。”
钟竞的声音在苏姜身后响起,他的话显然不是跟她说的:“喝一杯?”
林倦顿一秒,伸手就要去接钟竞手上的酒杯,但苏姜拍开他的手,说:“喝了不少了,别再喝了。”
她说完,又抬头看钟竞,说:“我来。”
钟竞冷声说:“你没资格代替他。”
”但是你得看看他喝了多少不是吗。”苏姜平平淡淡的说,“酒喝多了,有多伤肾,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。”
钟竞扯了扯嘴角:“他的肾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和肾有关的话题,就容易牵扯出某些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下说的联想。
苏姜也体会到了某些深意。
林倦拍拍她,说:“没事,就一杯酒而已,还是喝得下去的,何况还要感谢感谢钟竞哥对上次那件事既往不咎。”
她深深的看了钟竞一眼,坐回位置上。
林倦举着杯子一饮而尽。
但这杯酒下去,似乎是到了他的极限,很快他就趴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了。
苏姜以为他昏了,手去碰他时,被林倦一下子握住,他的手指在她白嫩的手上摩挲了片刻,说:“没事,我趴一会儿。”
接下来再朝林倦敬过来的酒,就全部进了苏姜的肚子里,几杯下去,胃辣到不行。
应酬本来就是累的,要放以前苏姜酒量倒是还行,但几年没练,早就跟以前没法比了,所以再有人来跟她敬酒时,她都笑着拒绝了。
苏姜拦下一个服务生,问休息室在哪。
服务生告诉她地点后,苏姜很快带着林倦赶过去休息。
她进的是一间很单调的卧室,对面的房门也看着,同样单调,她一眼望过去时,里面东西的摆设显然意味着那个房间是有人住的。
只是不知道是钟家哪个人。
刚处理好林倦,苏姜才出门,然后被隔壁卧室的一本书吸引住了视线。
一本高中物理课本。
苏姜停下来的原因是,这本书让她很眼熟,她高二那会儿,物理书不翼而飞,就是这一册。
她呼吸一窒。
苏姜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走了进去。
她在明亮的灯光下盯着那本书看了好半天,手朝那本书探过去时,手有些抖。
书已经很旧了,苏姜摸了摸封面,很慢很慢的把书给翻开了。
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但还是能够看得清楚。
高二五班。
苏姜。
是她的。
苏姜几乎要站不住脚,她其实差不多清楚她的书是在什么时候丢的,——那个她被拖进一片漆黑的小巷子里时,那人翻开她的书包,找到她的校服外套垫在地上,然后推她上去。
那晚她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的差别,她知道挟持她的男人年纪也不太大,但依旧被他的cc吓了一跳。
苏姜那个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,连叫都不敢叫,而那个捂着她嘴的男人渐渐放开手,警告她不准动,然后,他低下头来亲她。
全身。
他的手在她脸上不停抚摸时,苏姜一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,但是出奇的是,那个人没有挣扎,反而是有点享受这种变态的痛、感。
苏姜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这人有病。
好在后来她趁他不注意逃掉了。
不过苏姜从此丢了两件东西,一是再也不会对异、性有任何的感觉,也就是后来周衍行口中所说的性、冷淡,二是她的物理课本不见了。
——
苏姜把那本书拿过来时,里面还掉出来一张照片,是她的一张一寸照,照片上的她还很青涩,平刘海学生头,校服被她端端正正的穿在身上。
这张照片显然被人来来回回看过许多次,因为照片十分旧,眼睛那块几乎糊的快要开不清了。
苏姜努力呼吸了几口气,安慰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。
就算这本书出现在这里也说明不了什么,干那事的是真正的钟竞,可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人事实上是钟显啊。他……只是拥有了钟竞的一部分记忆而已。
过了片刻,她感受到一道视线,一抬头,就看见站在门边一动没动的钟竞,正直直的盯着她看。
苏姜心头一颤,说:“钟竞。”
他漫不经心的盯着她手上的书看了片刻,最后把视线移回到她的脸上,很平静很坦然,仿佛他完全不知道这本书的来源一样。
过了一会儿,他冷着声音道:“我想你也清楚,这里是我房间。”
苏姜艰难的点了点头,说:“我……这就走。”
她把那本如同烫手山芋的书给丢下了,他堵在门的那处,苏姜要出去只能从他跟门之间那条小缝里出去。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去,钟竞就把她一把给拉住了。
他手上所用的力气不小,苏姜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疼,但她没有任何的反抗,就让他这么抓着。
钟竞淡淡道:“都看见了?”
苏姜没说话,被挤在门和他人中间,她倒是想往外走,只是他的一只手横挡在有缝这边门框上,她根本就走不出去。
钟竞似冷非冷的笑了一声,言简意赅:“是我。”
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,她被圈在当中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当初我每天都透过窗户看你从楼下来来往往,有的时候你一个人从楼下走过,有的时候又会结交几个伙伴,你不像他们,你总是很安静,几乎很少说话。
有一天我就在想,如果你晚上下课回来是一个人的话,我就……”
苏姜急急忙忙的打断他,语气里带了点哀求,有眼泪从她的鼻翼侧划过,但只有一滴,她轻轻说:“钟竞,别说了,算我求你。”
那对她而言,完全可以称作是童年阴影。
就是从那天起,她越来越不爱接触人,越来越孤僻,性情大变。
钟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,眼底泛冷。
这件事他其实没想过要让她知道,奈何她自己好奇心这样重,好奇心害死猫,既然有这句话的存在,那么怎么可能会没有道理?
他语气平静,却渗人的如同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魔:“结果那天晚上,我站在阳台上,老远就看见你的确是一个人回来的,当时我笑了一下,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,直接下了楼……”
“钟竞,别说了,真的别说了。”她双腿软的站不住,只能虚弱的靠在墙上,眼睛闭着,不敢睁开眼睛看他。在钟竞的手朝她伸过去时,她有些颤抖的避开了。
他扬了扬唇,问:“怕我了?”
钟竞说:“我还没有说完,我下楼后,你正好从我眼前路过,我自然不能把你带进我的住处,那多容易被发现,于是我拖着你进了那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,我摸到你的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声,清脆作响。
苏姜下了狠手,钟竞的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。在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,颤抖得更加明显。
她刚刚……打了钟竞。
打了这个在a市最高高在上的男人。
打了曾经对她不轨的……强、奸、犯。
最后三个字进入她脑海时,苏姜不受控制的努力吸着气,人不停的往门上靠,显然是想远离他。
畏惧才会想要原理。
钟竞狠狠拧过她的下巴,又问:“怕我?”
他那样一个冷漠的人,此刻却邪得要命。
钟竞:“睁眼。”
她没动作。
“把眼睛睁开。”他加重了语气。
苏姜张开眼睛时,眼泪直掉,但她自己没想哭的,只是她根本控制不住她自己。
好半天,她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来:“别杀我。”
这三个字,导致气氛跌到冰点。
她以为他要杀了她?
钟竞这一天不好的情绪在此刻几乎要完全爆发,那股暴力的野蛮的的因子几乎要控制不住,他握成拳头的手已经朝她砸了过去。
有那么一刻钟竞是真的想直接弄死她的,就算不弄死,那也至少要到半残疾的地步了。
可看到她眼里的无助时,他的心里突然就被什么给拽住。
“砰”的一声,那一拳最后落在门框上,距离她的脸不过只有几毫米,算是堪堪划过。
苏姜猛的一抖,头撞到后面的棱角上,她“嘶”了一声,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,一只手就突然靠过来抬起她的头。
钟竞不管不顾的吻了上来,张嘴就是咬,跟捕获猎物似的,她的嘴唇被他咬破,但他还没有一丝要放过她的意思。
苏姜敏锐的感觉到,钟竞有点失常。
过了一会儿,她听见他说:“怕我?谁允许你怕的?。”
她一顿。
又想起他方才描述的,在等着她放学回来的画面。
她又挣扎了下,但钟竞这回一直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。
苏姜说:“钟竞,你别这样……”
话音刚落,她突然看到了面前的人影。
程度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缠成一团的两人,脸色有些复杂:“钟竞……”
他看得出来,双方当中有一个并不是自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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