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旭日书院 > 阿澜洛长天 > 第92章 她如今是我的妻子
 
阿澜蓦地抬头,"师尊?!"

她翻下床,直接在他面前跪下,就像曾经求他同意她和洛长天在一起一样,深深地伏下身去,哀求道:"师尊,你放我走吧……"

卫沉音蹲下身去,捧着她的脸,强迫她直起身来,和她四目相对,"和师尊在一起,不好吗?"

"不好……"她说,"我只想要洛长天。"

"洛长天……"卫沉音目光深暗,"他总有一天会被天道所灭,你和他在一起,被他牵连,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,即便知道这些,你还要他?"

阿澜声音不大,却很坚定:"是。"

"阿澜,你喜欢孩子吗?"卫沉音忽然问她。

阿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,闭紧嘴巴不说话。

卫沉音道:"你若和洛长天在一起。怀了身孕,那孩子可能会要了你的命,等他出生、长大,也会和他父亲一样,是个不被天道所承认的、不折不扣的魔头。"

阿澜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危险,她想也不想就道:"那又如何?不管怎样,他都是我的孩子,就是真的可能会丢了性命,我也不会不要他!"

她明明不知道自己怀孕了,可是此时却警惕地捂住肚子,仿佛他真的要害了她孩子一样。

卫沉音静静看她片刻,而后一语不发,起身离开。

他的身影刚消失没一会儿,就有人进来给阿澜梳妆打扮。

阿澜抗拒极了,她想要反抗,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由自己控制了。

一切准备就绪后,她被身边笑容满面的婆子给扶了起来,朝着外面走去。

见她虽然脸上不见笑容,但却一点没有反抗的意思,让怎么就怎么,乖巧得很,身边几个伺候的人还以为她只是和卫沉音闹了别扭。并没有不愿意,于是扶着她走的时候,便小声对她道:"如今情况不允许,不能按照正常成亲流程那样来,只能委屈小姐坐着轿子绕一圈,权当从自己家门出发了,不过仙尊那样喜爱小姐,婚后必定会对小姐很好,小姐不必多有忧虑。"

周围几个人都纷纷附和,说道:"仙人不愧是仙人,我以前啊。还从来没见过这等出色的男子呢!"

话语中都在羡慕阿澜能有这样的福气。

阿澜不想听这些,她只感觉耳朵里叽叽喳喳,难受极了,脚步还在正常前行,她却感觉身体里血液都在慢慢变得冰凉,继而生出一股恐惧来。

面前红盖头摇摇晃晃,她有些浑浑噩噩的,什么时候上了花轿又下了花轿都不晓得,直到被人扶到大殿之中,身边的婆子提醒她:"小姐,该拜堂了。"

阿澜想要掀掉红盖头,撕扯掉身上的红嫁衣,想要愤怒地喊出心里话,想要逃离这个地方,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,只有眼泪被情绪支控,不断地从眼眶流出,从脸上话落。

可是有红盖头盖着,谁也看不见。

周围满是笑声,都在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堆,都在祝福他们百年好合。

礼官的声音也带着笑,让他们拜天地、拜高堂。

阿澜的身子不由自主随着那声音僵硬地行动,渐渐地周围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了,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木偶,没有思想,也不能自主行动。

最后一道礼成,周围的祝福声大了起来,阿澜稍稍回了下神,却只觉如遭雷击,眼神都变得空茫起来。

站在她身边的男人,是她曾经的师尊,是她很多年里,最为尊敬崇拜的一个人。

可是现在,她和他拜了天地和高堂,理论上已经成了一对夫妻。

心思纷乱,翻涌的情绪冲击着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灵,一时承受不住,阿澜眼前一黑,身体一晃。

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,有人将她接到了怀中。

他似乎和周围人说了些什么,但是她已经听不清了,只模糊地感觉到,他抱着她一步步往前,不知道要去往哪里。

模模糊糊地她好像听见了闷雷声,本来喜庆的氛围里似乎掺杂了些恐慌。

隐约听见有人说:"……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,天好像都要黑了似的……还有这雷声,平常打雷有这么可怖吗?"

阿澜一阵清醒一阵昏沉,听到传到耳边来的巨大动静,她不知怎地忽然有种感觉,好像洛长天就在她的附近。

这清晰的感觉让她稍稍清醒了些,可是她依旧动不了,只能心里一阵阵着急。

卫沉音的脚步停下了,他将她放了下来,然后接了她的红盖头。

阿澜这时候比刚才更加清醒了一些,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。是洛长天!

她黯淡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,若非身体不能自控,她恐怕已经跑出去了。

心头的阴霾一点点散去,希望的光照了进来。

洛长天来了,他来找她了……

卫沉音看着她目光透过关紧的房门,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,眼中透露着欢喜,他眼中波澜不兴,用精致的酒樽倒了两杯酒,一杯放到她手中。

阿澜不想喝,不知道哪来的力量,竟然让她可以反抗卫沉音的控制。

只是没等她将手松开让酒杯落地,卫沉音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。

他笑了一下,就像曾经哄不开心的她一样,说:"这是合卺酒,怎么能不喝。"

阿澜刚才并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作对,这会儿听他一说这酒代表着什么,更是不愿意,可是她那点反抗的力量对于卫沉音而言,宛若蜉蝣撼树,根本没有什么影响。

不管她在心里如何崩溃叫喊,她的手依然如他所愿地端稳了酒杯,和他手臂交缠,而后仰头将酒液饮下。

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,卫沉音知道,洛长天就要攻破他的防守了。

可是他面上却一点都不焦急,将那杯酒饮进的瞬间,他好像完成了什么夙愿一样,笑了起来。

"阿澜。"他话语中似乎隐藏着叹息,意味不明地喊了她一声。

阿澜手中的酒杯已经"哐啷"一声掉在了地上,她看着紧闭的房门,眼中的神采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。

忽然卫沉音伸手,长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身。

阿澜的身体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,看起来像是有情人相互依偎一样。

阿澜无望地闭上了眼睛,眼角沁着水迹。

她没有看到,卫沉音看着她的肚子,目光杀机毕现,危险至极。

他另一只手缓缓朝着她平坦的小腹靠近,在就要出手的时候,忽然他目光清明了一瞬,而后他动作蓦地一滞。

他紧紧蹙眉,好像脑子里有什么在争吵,让他极其痛苦。

须臾之后,他眼中的浓稠黑雾一点点散去,眼神最终变得清明。

这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又变了,变回了让阿澜熟悉的模样--此时他不再是卫沉音,而是玄灵子。

他低头看着靠在他肩上的阿澜,眼神都不见多少波动。

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不知道过了多久,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,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冷漠。

他毫不犹豫地出了手,却不是朝着阿澜的小腹,而是她的头顶!

"啊!!"巨大的痛苦让阿澜惨叫出声。猛然清醒,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了一样,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,那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昏倒过去。

"师尊……"她对上熟悉的眼眸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她的脸色惨白一片,随着那样东西渐渐在身体里消失,阿澜感觉她的身体也在飞快地虚弱。

玄灵子收了手,阿澜一下子倒了下去。

有什么浸湿了被子,不知道是满头的冷汗,还是不自觉流出来的眼泪。

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师尊抽走了她的灵根。

修士之于凡人的区别,就在于身怀灵根,能够吸纳天地灵气进行修炼,为自己增加寿数,增长修为,运气好天赋高,最终便能得道飞升,去往上界,成为凡人修士都只能仰望的仙人。

阿澜想起来,她拜入天衍宗的那一天,测试出来灵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优秀,师尊知道时虽然没有什么明显表现,但是也是高兴的。

她还记得,当时他摸摸她的脑袋,勉励她说,希望能看到她得道的那一天。

之后她那么多年都勤恳修炼,并没有因为自己天赋比别人高就放松一点点,都是为了得到他一句肯定或者夸奖。

到现在,她的修为和长一辈的人虽然不能相比,但是在同辈之中也能够成为优秀,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,抽了她的灵根,废去了她的修为,从此之后,她便成了一个废人,与凡人无异。

感受到身体的虚弱,阿澜又想,她或许……连个凡人都不如了。

"师尊……"她虚弱地动了动唇,发出微不可察的声音,透过眼泪,她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,只觉得巨大的悲伤和痛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,快要窒息了。

他将她逐出师门的时候,她都不曾这样难过。

玄灵子静静看了她许久,最终沉默地转身离开。

远去的身影越来越淡。阿澜的意识也渐渐模糊,在最后一丝清醒也消失的那刹那,阿澜恍惚听到什么东西毁灭的巨大动静,而后洛长天熟悉的身影似乎出现在眼前。

那或许是幻觉吧,但她还是忍不住用微弱的力气,朝那身影伸出手去,委屈而又难过地喊:"夫君……"

可手刚刚抬起来,就无力地垂落回去,声音也微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阿澜堕入无边黑暗。

……

看见阿澜脸色惨白,几乎感受不到生息倒在那红色鸳鸯被中的模样,洛长天目眦欲裂。脑海中轰然一响,仿佛外面的天雷就劈在他识海之中。

"阿澜……"

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她的身边,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以极其轻柔小心的动作,将她抱起来,搂在怀中。

"阿澜……"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却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温度。

"玄、灵、子!"他眼中暴虐翻涌,恨意滔天,魔气形成的悍烈杀气,以他为中心,朝着四周猛烈地荡去!

楼台倒塌、屋宇破裂,无数惨叫声伴随着这些动静响起,鲜血迸溅到空气之中,几乎将空气也都染红了。

本来处处是欢声笑语的"破岳峰",此刻间宛如地狱。

本来寻不到目标的天雷此刻飞速地朝着这边聚集,朝着翻涌着浓烈魔气的地方凌厉地劈下。

"三弟!!"鸣玉赶来,看见这惨烈的场景,不由得脸色大变。

洛长天倏地抬头,那猩红目光骇得鸣玉瞬间僵硬,鬓角都冒了冷汗,那瞬间那强大的威压几乎要让她跪下。

此时此刻,她才真切的意识到。她的三弟--洛长天,他是人人都欲要诛杀的邪魔,不是什么良善之辈。

恶人或许还能回头是岸,但是他,从一开始就不可能。

鸣玉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惧怕。

但是转瞬她又反应过来,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了!

"你要拉着阿澜给你陪葬吗?!"她朝他喊道,"还是你要让你造的孽,都报应到阿澜的身上?!"

周围肆虐的狂风霎时一弱,鸣玉知道洛长天这是听进去了,心里松了口气,急忙道:"阿澜情况不妙,我们赶紧带她走!"

魔气渐渐收敛,天雷逐渐停歇,洛长天轻柔缓慢地将阿澜眼尾的泪痕擦去,而后抱着她站了起来,朝着一个方向离开。

捡回一条命的凡人们跪伏在地上,脸上还满是恐惧。

鸣玉看了眼洛长天离开的方向,心知不妙,急忙跟上。

魔界的交战还在继续,没了洛长天,鸣玉又不见踪影,凤归一人难以支撑。竟然让修仙界逐渐占据了上风。

"今日我们便灭了魔界!"一个宗主立下豪言壮语,朝着身后的门下弟子一挥手,可还没等他发出命令,忽然间天地都变得昏暗,狂风暴雨顷刻间袭来。

"怎么回事?!"众人大惊。

没有人回答,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,洛长天的身影出现在天际,他裹挟而来的魔气几乎要将整个天地都给淹没。

"杀!"他短短一个字,森冷骇人,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散。

他身后无数魔影随着他的话飞出,四散而开,朝着修仙界弟子大开杀戒!

"杀!"

"杀!!"

魔族骇人的声音里带着嬉笑,将一场杀戮变成了狂欢,伴随着修仙界弟子的惨叫声,他们的声势愈发的浩大。

修为高深的尚有自保之力,但是听着弟子们绝望的声音,众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恐惧。

"之前和你们闹着玩,你们好像都当真了?"洛长天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,让人觉得寒冷入骨,语气又骤然一厉,杀意凛然地喝道:"让玄灵子滚出来!!"

修仙界许多人心生绝望和恐惧,自身狼狈的姿态让他们知道,洛长天说的是真的,他之前只不过是在闹着玩!

所以现在他认了真,他们几乎无力保住自己的命!

"玄灵子前辈!救救我等吧!"有人哭喊道。

话音刚落玄灵子的身影就骤然出现,仿佛一轮明日,光芒将洛长天的魔气一点点驱散。

"玄灵子前辈!"有人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。

玄灵子不语,他于半空中和洛长天相对而立,两人没有一句废话,同时以旁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,朝着对方发起了攻击!

甫一交手,强烈的罡风就以两人为圆心朝外荡开,修为低些又离得太近的几乎是瞬间就重伤昏死过去!

这一场交战说是打得天昏地暗也不为过,有人仔细观察,发现玄灵子竟然隐约有落于下风之势!

七星剑派温掌门一脸惊骇,"怎么会……怎么会?!若是玄灵子都无法与他抗衡,还有谁能对付他?!"

以后修仙界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?!

众人几乎不敢去想!

洛长天每一招都是杀招,都是冲着取玄灵子的性命而去,然而玄灵子却不见丝毫惊慌,即使是最危急的时刻,他也维持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姿态。

"你今天若是继续,身上业债必然牵连阿澜,她如今的情况,还能经受得起吗?"他平静地说道。

洛长天动作没有丝毫停滞。

玄灵子却接着又说道:"她怀孕了。你不知道吗?"

洛长天瞳孔骤然一缩,"--你说什么?!"

"她如今身怀魔胎,若是再被你的孽债牵连,你说她还能不能活?"

洛长天的心思瞬间纷乱,他怀疑玄灵子只是为了乱他心神胡编乱造,但是他不敢拿阿澜去冒险,一点点可能都不行。

他瞬间收了招,寒声道:"将来我必定要取你性命!"

而后一转身撕裂空间不见了踪影。

玄灵子压下涌上喉头的腥甜,没有理会那些想要叫住他的宗主掌门,径自回了天衍宗。

"你竟敢伤她!你真是该死!"脑海中响起一个暴怒的声音,玄灵子顿时头痛欲裂。

"你还放走了她!她是我的!我们已经成亲。她如今是我的妻子!"那个声音又怒叫道。

玄灵子脚下踉跄了一下,稳住身体后,他没有御剑,而是一步步慢慢地朝着破岳峰上而去。

他嘴里平静地说:"她曾经是我的弟子,就永远都是我的弟子,师徒相恋,有悖伦常,世所不容,世人不耻。"

他不该、也不能对她有那样的心思。

"我永远……都只能是她的师尊。"他自言自语道。

脑海中那道声音却讥笑起来,"你真的这样想吗?真的这样认为吗?若真是这样,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!你难不成想要推脱责任。说想要和她成亲的是我?哈!玄灵子,你何必再欺骗自己!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!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!"

"不是。"玄灵子冷漠道,"你不是我,我也不是你。"

那声音更加猖狂地笑起来,"怎么会不是,我是你的心魔啊……"

玄灵子面色一白,喉头那口腥甜再也控制不住,喷洒而出。

他撑着剑身,身体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。

"心魔呵……"

在原地僵了许久,积蓄了些力气。他才慢慢站起身,缓步朝着峰上而去。

破岳峰上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,每一样东西都还维持着阿澜离开前的样子,所有的布置和摆放都是她的喜好。

玄灵子静静地立在破岳殿前,许久没有勇气走进去。

"师、师尊……"忽然一道怯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
他侧头一看,一道瘦瘦弱弱的小小身影藏在柱子后头,小声地喊了他一声,甫一对上他的目光,就吓得瑟缩了下,却又强撑着不敢完全躲起来。

花月妆……

他看着那道身影,恍惚间想起轮回镜里,他初见阿澜,也是差不多的情景。

可瞬间过后,他又清醒过来,冷声道:"谁让你上来的?"

这里是他曾经给阿澜打造的世界,除了她喜爱的那些已经拜师的师弟师妹,她从不喜欢别人上来,因为怕别人分薄他的宠爱。

"是、是师叔祖送我……"花月妆白着小脸,害怕地解释,她能看出来这个仙人很不喜欢她,心里惴惴不安,"师尊……"

"别叫我师尊,我不会收你为徒。"玄灵子没再看她一眼,随手扔出一个传音符,道:"待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下山。"

他迈步,朝着破岳殿中走去。

花月妆心中惶惶,想要追上去,可是才两步,玄灵子就不见了踪影,她知道人肯定是进了破岳殿了,试探着也想要进去,可刚上了几级台阶,就被禁制给拦住了。

片刻之后,天衍宗宗主亲自来了破岳峰,看了眼被拦在破岳殿外,可怜巴巴的花月妆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
他没有立刻带花月妆走,而是进了破岳殿,劝说道:"这女娃娃天赋不错,你如今没了阿澜……"

他止住话音,"其他峰主身边都有不少徒弟,你一个不收也说不过去,而且我算了一卦,她和你有缘,你不妨收了她。"

玄灵子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,闻言缓缓睁开眼睛,语气里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:"师叔,我不会再收徒弟。"

"为什么?"天衍宗宗主道,"你难道是担心会和阿澜一样……可是沉音,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意外。"

然而玄灵子却道:"我答应过她,除了她之外,不会再有其他弟子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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