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使神差的，宋南衣朝着水晶棺材走去。
温言修楞了一下，下意识的想要拽住她的胳膊。
可他身上还受着伤，行动不是很方便，一时间没拦住，人便已经走到了那跟前去。
有遗体整容师的原因，宋南衣的样子被恢复得和原来一模一样。
甚至化了妆，远远看上去，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。
顾如九就这么伫立在旁边，没有任何的声音，眼神却不曾挪开半点。
“你认识她吗？”
稚嫩的声音在边上响起，让顾如九有点愣神。
她低下头去，对上了小川川的眸子，心中微微有点牵扯的痛。
转瞬即逝，又什么都捕捉不到了。
很诚实的摇头，回答小川川，“不认识。”
“她是我妈咪，叫做宋南衣，以前是位医生，很厉害的外科医生，帮助了很多的病人，对于自己的朋友也很好的。”
听着小川川说这些，顾如九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。
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，最后微微的点头，“她真的很棒。”
“是啊，五年前她怀上我，一个人在国外生活，边打工边上学，往往凌晨才能回家，可她从来没有喊过累说过苦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顾如九自然不知道，仍旧是摇头，等着小川川回答。
“因为她说，只要看见我，就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，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了。”
正说着，温言修也已经到了顾如九跟前，他伸出手去，轻轻揽住顾如九的肩膀，“厉夫人在找你。”
“那我现在过去。”顾如九点头回答。
都往前走了两步，又折返回来，特意蹲下身子，让自己的视线可以和小川川平行。
语气格外的认真，“好好地生活下去，以前她因为你充满对生活的希望，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“看见她，我会这样做的。”小川川点头回答。
显然顾如九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含义，还特别认真地朝着小川川点了点头，然后才去找厉夫人。
棺材旁边就只剩下了温言修和小川川两个人。
小川川这才蹙眉，“修爷，我以前一直很敬佩你的。”
“霍小少爷，我也是一样。”
彼此的试探，却都不愿意率先迈出那一步。
最后，还是小川川先打破了僵局，轻声问道，“她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顾如九。”温言修回答。
顾如九，过往的故事都化作了一壶酒，喝了醉了醒了，就什么都不剩下了，是这个意思吗？
小川川在心中消化着这个名字，嘴角缓缓地带上了一抹笑意。
是凄苦的笑意，不死心的笑意。
他明明知道面前的顾如九就是自己的妈咪，但是却没有办法。
因为宋南衣换了一张脸，不认识他了。
甚至参加自己的葬礼，都无动于衷。
之所以厉夫人会带顾如九来参加这个葬礼，就是要告诉霍司沉和小川川。
现在的顾如九，已经开启了新的人生。
之前那个宋南衣，早就死在了码头的废旧船只里面，成为了散发着恶臭的尸体，再也回不来了。
他也相信，厉夫人可以伪造出宋南衣的死来，也就有办法让顾如九不再和他们相认。
倘若今天在葬礼之上强行的闹起来，只会让顾如九产生排斥心理，适得其反。
这场战役，要比想象中要难打。
“修爷，就算是念在我们合作过的份上吧，别对她出手。”小川川突然十分认真地恳求道。
这个出手，不是要对付顾如九。
而是在某些方面对顾如九……
可温言修想起昨晚自己的经历，嘴角却带着一抹苦涩的笑。
没有答应，也没有拒绝。
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小川川，最后说了一声先失陪，便转身离开了。
瞧着温言修的背影，小川川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再左右的环顾，却没有看见霍司沉，不禁疑惑起来，随便抓了个佣人问道，“我爹地呢？”
“刚才还在这里，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。”佣人十分诚实的回答。
小川川只得作罢，先行去找苏眠，免得自己的这位干妈待会儿情绪失控。
这边，顾如九已经回到了厉夫人旁边。
厉夫人问她，“给死者献花了吗？”
顾如九摇头，“没有，但是和她的儿子聊了聊。”
闻言，厉夫人便不动声色的挑眉，“聊什么了？”
“他说了些死者生前的事情，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，也很善良，做了很多的好事，被很多人都喜欢着。”
可是顿了顿，疑惑的表情又再次浮现在顾如九的脸上，“可他看向我的眼神，好像认识我一样，我们以前认识吗？”
“你有印象吗？”厉夫人将问题反抛回给了她。
犹豫再三，顾如九还是摇头了。
哪怕绞尽脑汁的想，脑海中都没有半点有关这个孩子的记忆。
厉夫人就揽住了她的肩膀，“或许你们之前真的见过，只是不太熟而已，没关系，总会慢慢记起来的，不要强迫自己，这样反而对你不好。”
如此关切的语气，让顾如九的心中有些暖洋洋的。
她朝着厉夫人点了点头，抿着嘴唇没有再说话。
目光，时不时的看向小川川的方向。
陪着厉夫人站了一会儿，顾如九脚力有点撑不住，就打算去洗手间里面偷会儿闲。
问了侍者洗手间的方向之后，她便朝着那边走去。
可刚到洗手间门口，男洗手间里便伸出了一只大手，一把将她给拽了进去。
力道快又狠，在顾如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自己已经跌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。
清冽的气息，铺天盖地的来，将她紧紧包围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？我不是认识你，放开我。”顾如九大惊，拼命的挣扎起来。
她甚至不敢和面前的男人对视，只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一大团火，要将她给炙烤。
可男人并不局限这样的举动，薄唇覆下，狠狠地掠夺，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反侧。
最后松开的时候，顾如九的嘴唇都有些红肿。
又听见那个男人低沉着声音道，“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了，所以这一次，我们重新认识，我叫霍司沉，是那个一辈子都会将你圈在怀中的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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