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倾城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沉默了半晌，还是把人捞起来。
她其实无法怪穆阳如何，不说穆阳是否真心是为了她，就算不是，只是单纯想要教训一下嘴欠的人，她都没有资格去管。
看着她没力气，还要硬撑着。穆阳真是怕了她，打了个响指，让几个小弟帮忙把人送去处理。
顾倾城心身俱疲，懒懒的靠在栏杆上，仰头看万千星辰。
许久，穆阳出现，夹着两支烟抽着。
烟圈笼罩她，她看得失神。
“怎么？想抽啊？那我也不教你，九爷得打死我。”
顾倾城睨了他一眼，问：“人怎么样了？”
“没啥事，已经睡了呗，诶，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似的，贞操什么的都跟命一样。”
“别胡说八道。”
“我没胡说八道，人家情绪已经恢复了，毕竟我兄弟的技术还是挺好的。”
顾倾城：“……”
她抬手欲发作，身后有人叫住她。
听到声音的时候，她心里一咯噔，连忙转过去，同时满腹疑惑，阮青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。
出人意料的是，他旁边还站着怀孕的唐森。
唐森触到她的目光，先回视一笑，“倾城啊，你怎么在这？我是逛街的时候动了胎气，九爷路过，把我送过来了，你不要误会。”
阮青随即将顾倾城全身上下看了一遍，确定没有受伤，才带着凉意，扫在穆阳身上。
顾倾城自然不计较，只是莫名觉得有些刺眼，还是说道：“我有个同学受伤了。”
她下意识的说谎，不想让阮青知道穆阳因为她干了些什么混蛋事。
穆阳看了她一眼，含含糊糊的说：“是呗，九爷可别误会啊，我过来送的，可对你的小娇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。”
这句话，倒是逗得唐森一笑，她侧过身子，对阮青说：“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，既然倾城在这里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阮青想了想，还是说：“送你？”
顾倾城说过他心狠，那他就学着做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。
对于一个刚动过胎气的人，理应送别人回去。
而听在顾倾城耳朵里，却觉得本来薄情寡淡的一个人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唐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“一会让孩子他爸来，就不麻烦你们了，我看倾城穿的很少，你早点带她回去吧。”
“不急。”阮青明显不高兴，嘴角耷拉下来，眉目间都是愠色，“那你去车上坐一会吧，有暖气。”
“好。”唐森跟每个人告别，然后一个人走了过去。
穆阳害怕阮青下手狠，上次他带顾倾城去飙车，被打得就差一口气，还都是皮肉伤，痛得要死又痊愈得快，简直折磨人。
所以唐森一走，他也溜之大吉。
顾倾城一回神，人就只剩下他俩。
“明天就回阮家老宅，你今晚还有事忙？”
她赶紧摇了摇头，“没有。”其实还有一些工作，但是不重要了。
“走。”阮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，“回家去。”
顾倾城现在受不了他这个态度，站在原地问：“九爷，我怎么了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不就是和穆阳在一起，可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任何事。”
阮青笑了下，带着嘲弄之意，“你以为我是因为他？顾倾城，我跟你说了很多次，你都不愿意相信我，还是对我说谎。”
她沉默了一下，想说什么，却无力措辞。
当初作为筹码，她被送上他的床。
两个人一开始，就不是单纯的在一起。
她怕他，也敬他，习惯了很多事都瞒着他，久而久之成了习惯，一些肮脏事，她不愿意让阮青知道。
或者骨子里的自卑作祟。
董丽瑶因为骂她，被穆阳丢给兄弟侮辱，这种事情，比只是教训一顿还要恶劣。
她真的不想阮青知道，让他因此对自己有什么其它想法。
“你说，我该拿你怎么办？顾倾城。”
……
“杠。”一声温温和和的女声，伴随着笑意，恰到好处的谦虚着，“你们不要总是让我嘛，这样我没法进步的啦。”
虽是这样说着，可丢出去的牌毫不手软，甚至带着劲道，砸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小森真会说话呦，明明我们技不如人。”
“哪里，是姐姐们谦虚了。”唐森又低头，温婉的一笑。
坐在她对面的顾倾城手里捏着麻将棋，一眼扫过去，觉得自己的牌真是烂得可以，本来还不错，接了几轮就打惨了。
蒋太太半道起身上厕所，其余三人在麻将桌上喝茶吃点心，唐森看了心不在焉的顾倾城一眼，说道：“带你出来打牌，就是带你出来散心的，怎么？魂又飞回去咯？”
陈姨太闻言偷偷瞥了顾倾城一眼，却见她一手撑着脑袋，漫不经心的扬起嘴角，“哪有，啊，我在认真打牌啊。”
“打你个鬼哦，就是送钱给我的，三局输三局，你看看你输了多少钱？”
顾倾城一看桌上一千底钱，就只剩下一两张了。
唐森扬了扬眉，“你哦，回家住了几天就只有你一个人，跟九爷吵架了吗？”
“没有啊。”确实没吵架，也没冷战，只是每晚阮青从公司回来，基本都在书房忙到十点半，然后就洗澡睡觉。
也不亲她，也不碰她。
想起来还有点羞耻，她也不是很饥渴的那种人，只是这样的阮青离她仿佛很远，她也感受不到那种温暖了。
“小年轻嘛。”陈姨太说，“倾城像我，我跟着我们家先生的时候，他已经四十岁，我才二十好几，年龄是条沟壑，沟通不来就总吵架。”
顾倾城不解的看过去，却又听到她说：“我们那位大太太也是，总挑拨离间我们两个。时间久了纷争不断，习惯就好了。女人啊，不就是天生随夫的命，还能怎么样呢？”
等到麻将局结束，送走两位太太，顾倾城才拉住唐森的衣袖，悄声问：“现在法治社会，重婚罪是犯法的。”
唐森想笑，又觉得笑了会显得她无知。到底年纪小，什么也都不懂，所以阮青才会那么喜欢她吗？
喜欢干干净净，纯洁如白纸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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