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唐森想笑不笑，眼底也不知蕴含何意，顾倾城莫名有些恼火，“怎么了？我哪里说的不对。”
现在什么年代了，还有姨太？
那是不是日后九爷想左拥右抱了，也能再领一个进家门。
思及此，顾倾城本来沉闷的心更加郁结，面上露着不快，又觉得不应该在一个孕妇面前发作，勉强忍了下来，“我们回去吧，我困了。”
“今个儿还早，天色都没暗，回去家里估计没人。”唐森看了看表，又转眼窗外。
“晚上降雪，没穿厚衣服。”
唐森不动声色的扫了面前的人一眼，她穿黑色洋裙，下半身的长靴不过膝盖，露出一小节白，柔软又美好。
“行吧，回家让家里厨娘给你炖点热汤。”
于是顾倾城喝着热汤，一张脸被热气晕得红扑扑的时候，阮青正好开门走进来。
男人一件西装外套褪到臂弯处，见她的一瞬间，失了神。
顾倾城也是愣住，才从床上跳到地上，见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床头那碗热鸡汤上，又赶忙拿到手上，生怕汤汁溅到他的枕头上。
“九，九爷，你回来了啊。”
阮青嗯了一声，目光始终没有从那碗鸡汤上挪开。
顾倾城脑抽的把自己啃了半边的鸡腿，木讷的递过去，“九爷吃不吃？”
而后，便成功的看到男人眉头皱了一下，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嫌弃。
阮青向来很晚回来，今日那么早，还正好撞见了自己邋里邋遢的一面，吃饭的时候顾倾城都不敢抬头，脑袋几乎埋进饭碗里。
所以不知面前的人始终带着笑意看她，眼里都是宠溺。
“员工都快放假了，九爷还不放假，倾城天天陪着我这个孕妇，估计都快闷坏了，你也抽空陪陪她，不要让她回来以后老是自己一个人。”
阮国华不在，唐森虽年纪不大，偶尔会以长辈的口吻跟他们说话，倒也不觉得别扭。
顾倾城闻言，抬起头，看了阮青一眼，后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，“这是我和倾城之间的事。”
远近亲疏，分得清清楚楚。
阮青对待他人，一向言语刻薄，唐森宰相肚里能撑船，向来不以为意，“我看倾城今天出去也沉闷闷的，所以好意提醒，九爷不要多心。”
阮青还是嗯，不说其它的。
一顿饭直到吃完，就没有人再说话。
顾倾城心情不好，洗过澡，出浴室时被男人攥住手腕，他指尖也是凉的，像极了屋外的冷冽隆冬。
“不开心？”
她低头看他手，语声带刺，“九爷还会管？”
“那要看因为什么了。”
“那我也不要告诉九爷，反正我若不开心，九爷一个人在外面也能眼不见为净，还知道这些做什么？”顾倾城瞪了他一眼，顿了顿又补充道，“还有，谁说我不开心，天天跟着小森喝茶约局，清闲的很。再来个七啊八啊的人陪着一起玩最好不过了。”
话倒是全部吐出来了，最后一个字尾音还没泯，阮青手已经抚上她纤细的脖颈，慢慢收力，攥住了她的呼吸。
却没有用狠力，只是让她不敢再说话。
“顾倾城，你再惹火我，我会让你后悔现在说的每一个字。”
顾倾城心里憋屈的不行，这是哪跟哪啊，自己到底说什么丧尽天良的话了。
最后还是唐森敲门的声音，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气氛。
阮青收了手，转身去开门。
唐森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气氛不对，心下狐疑，却也没有深究，只是语声小了点，“医生打电话过来，说奕辰发烧了，但是已经退了。”
“电话挂了没？”阮青皱起眉。
“没有，等九爷过去呢。”
经过顾倾城身边，阮青步伐虚停了一下，“你待着，哪里也不许去。”
门重重合上，顾倾城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甚至可以听见墙上的钟表转动的声音，像跳跃的心脏，一下是一下。
夜里九点，钟表叮了一下。
她从床上爬起来，穿了件外套就走下楼去。
奕辰也是她的孩子，凭什么让她待着，她就得待着。
她偏不要！
人生有多少幕如戏，像电影默片里一样，重合交织。
不要的下场，就是她赫然发现，在灯光晦暗的阳台处，阮青和唐森站在一起，被幕夜笼罩。
说的什么呢？顾倾城踮起脚尖悄悄走过去，躲在幕帘子后头，黑暗完全的将她淹没，没人可以发现。
“我说过了的吧，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爸。”
阮青冷笑的声音传来，“那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搞不搞笑，本来是介绍给阮俊杰的女人，最后嫁给了他们的生父，却又说喜欢阮青。
什么样的女人，能演得如此好戏，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的？
只可惜阮青对她无意，甚至在第一次知道她对自己有那意以后，莫名觉得有些恶心。
“没什么关系，但我可以帮你。”唐森丝毫没有其余女人死缠烂打，愚蠢至极的样子，反而很聪明的跟他谈条件。
“阮国华的公司虽然不及九爷，但阮家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，在江城几乎无人能及，要是得到了，对于九爷来说如虎添翼。但老爷子并不打算留给你不是吗？”
顾倾城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响起，男人似乎叼起了烟，含含糊糊的说：“女人太聪明了不好，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如果离了阮家，你就没有后路了不是吗？”
阮青说完，转身就想离开。
唐森在他身后，即便被男人拒绝，可情绪依旧平静，“来日方长，九爷先不要着急拒绝，我看得出来，顾倾城不管在哪方面，都不适合九爷。”
见男人没有说话，她倏的莞尔一笑，在黑夜里婉如悄然绽放的毒玫瑰，清纯不失妖娆，“应该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吧。”
说罢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，目光温柔起来，却也迈开步子走出去。
错过阮青身边时，听到他极低的声音说：“如果你因此对顾倾城起了什么心思，我就送你和这未出世的孩子去见上帝，信不信？”
信不信？唐森愣了一下，不觉失笑，“信，九爷说什么我都得信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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